NOUTURN

我自己沒小孩，但是很愛很愛小孩，尤其是姊姊妹妹的那三蕃。每當電視新聞報導一些慘不忍睹的虐童、棄嬰事件，除了為那一個個折翼小天使難過掉淚，其實打從心底另一面也替這三蕃感到慶幸。

只是，活在壓力如此之大、步調如此之快、期望如此之高的現代社會，沒有受到嚴重心理肢體虐待的孩童，難道就能像童話故事裡的公主王子那般幸福開心地長大嗎？生命中難道就不會帶著難以抹滅的傷痛長大嗎？我常常看到有人就在大庭廣眾下，像對仇人般怒罵縮在一旁早已不知所措的小孩；我常常看到有人就在大庭廣眾下，對著孩子的臉、對著孩子的頭就這麼巴下去，把他的自尊深深打落在腳底；我也看過有人抓了狂，為了說到做到「先前的恐嚇」而把小孩獨自丟在路旁，不准他跟回家，或是把小孩推到門外，不讓他進門。當然，這是上不了新聞版面裡算是比較嚴重的事，至於再輕微些的，就屬日常管教中照三餐不斷唸、不斷罵，不斷於無意之間流出貶抑、諷刺之類的言語了。

而做這些事的這些人，多半不是別人，而是開口閉口愛小孩、為小孩著想的父母。我知道，一天不過才二十四小時、每天要面對的壓力與事物如此繁多，小孩卻講都講不聽、老是拖拖拉拉、總是無法專心，學習有問題、態度有問題，日復一日每天都這樣，有多麼令人生氣！我不是什麼教育專家，但是我知道，即便如此，都不應該如此。

我不是全然反對體罰小孩的人，更不是反對嚴格管較小孩的人，我不贊成的是，為了發洩情緒而打罵小孩、管教小孩。尤其是打小孩的頭臉，那是一個人自尊之所在（其中一蕃小時候曾經玩瘋過頭舉起手作勢揮向我的臉，我只輕輕跟他說：「你這樣Monkey姨會很難過的。」他看到我的眼神，懂了，從此不曾做過同樣的動作。在我如此教導他的同時，如果有人這麼對他做，他會有多難過、多難堪？！），尤其是把他們丟在路邊，他們從此將永遠處於不乖可能被遺棄的恐慌（父母自己知道會回來帶他，但是小孩不知道啊！小孩在那片刻是懷著永遠被遺棄的恐懼在度過每一分每一秒的啊！）。

我很喜歡《兒童愛之語》裡說的，管教孩子之前，要先把他的「情緒箱子」填滿愛，讓孩子清楚你是愛他的。記住，對孩子表達愛，千遍萬遍都不嫌多。事先為孩子劃好界線、定好獎懲，在讓他知道、也要讓他感受得到你愛他，而且這愛不會因為他做錯事而有半分減少的情況下，嚴格執行。不要吝惜對孩子表達你對他的愛，尤其當你對他施以處罰時。再者，在這個事事講求創新的時代，教導小孩也是需要多點創意巧思。唯有「沒轍了」的父母才會爆粗口、才會動手腳，才會抓狂失控。但無論如何，那永遠都是最下下策！

我一直覺得，摸索如何教導孩子（或摸索如何經營婚姻）的過程，其實無疑是形塑自己成為一個更完整的人的過程。那是老天的恩賜，不要放棄每個學習的機會，而總把過錯推給小孩（或推給另一半）：「因為他們如何如何，所以我才如何如何……」小孩如何，或許你無法百分百掌控，但是你要如何回應，卻是完全掌握在你自己手裡的（如果你自己都無法掌控自己了，又有什麼資格要求那麼小的孩子做到？）小孩容或有錯，也無法成為父母以粗暴方式回應之的藉口。因此，與其放任自己情緒失控，不如把這些當成是反省自己情緒起伏的機會，去深思自己為什麼總是以如此粗暴的方式回應事後看來根本微不足道的問題？尤其對象還是一個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小小人」？

這一篇，送給家裡三隻寶貝，也送給天下抓狂的父母。

在心裡，一直很感激很感激每一位在我年幼無知的時候，牽過我、照顧過我的長輩─阿公、阿嬤、舅舅們、阿姨們（爸爸媽媽就不提了，那恩情是無法言語的）。這層體會，在自己當了三隻蕃的Monkey姨之後尤其深刻。

阿嬤過世那時，便一直想把記憶中與阿嬤互動的點點滴滴緣分寫下來。直到今天，阿嬤離開13年了，阿公離開3年了，阿蓮阿姨也離開快1年了，許多回憶、許多感觸仍停留在心裡的一個角落，靜靜地...

其實，不只是我，阿公、阿嬤、阿蓮阿姨（或阿姑）都曾在我們生命中佔據相當重要的地位，也都在每個人的心中活出不同的面貌，因此，開這個文，是希望能匯聚眾姐弟妹們記憶中那些快樂的、溫馨的、感傷的...請以留言的方式，一則一則接力記錄下我們與阿公、阿嬤、阿蓮阿姨（阿姑）的點點滴滴（也非常歡迎你們能幫你們爸媽記錄下他們對阿公、阿嬤、阿蓮阿姨（阿姑）的點點滴滴）！

網址如下：
阿公　http://blog.pixnet.net/pl1028/post/15307648new
阿嬤　http://blog.pixnet.net/pl1028/post/15305637new
阿蓮阿姨（阿姑）　http://blog.pixnet.net/pl1028/post/15307815new

這個星期六，大家幫不仔過六歲生日。他最近蠻迷「蜘蛛人」及「哈利波特」電影，因此，我送他一組蜘蛛人大富翁（姐姐把蜘蛛人歸類為怪獸，說她不大買怪獸的玩具給他；我堅持說蜘蛛人是英雄，怎會是怪獸，不是嗎？），妹妹送他一組魔術道具。蛋糕則是立體造型的新幹線巧克力蛋糕。



說起不仔，是個天生「叫他朝東、他偏要朝西」的小朋友。以他的生日為例，我明明夢見他是11月22日出生的，他偏偏「不聽」，一定得拖、拖、拖，拖到27日才來報到，哈哈！不過，還好，跟我都是射手一族。第一次見到他，是姐姐在美國生產完回國、去機場接他們時。在機場，姐姐興奮地把手上那閉眼熟睡的小子遞給我，並問：「可愛吧？！」，我只笑笑不敢回答，哈哈！因為，他那時候就如其他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一般皺巴巴，儘管日後我將成為他的Monkey姨，還是無法說那叫可愛（Sorryㄋㄟ不仔）。後來，姐姐從租屋處搬到娘家附近。由於是第一胎、又是餵母乳，她每天為了配合這個小子的美國作息而蓬頭垢面、不修邊幅，幾乎與我印象中那個光鮮亮麗的「老大」判若兩人。也因此，她三天兩頭便帶著不仔回娘家，讓阿嬤、阿姨們幫忙哄。我與他的緣份，就是這樣展開的。

他剛出生沒幾個月，我一段近7年的感情告吹；在他不到3歲時，我的另一段感情也因緣滅而止。在那段昏天地暗的時光裡，只有看到他，才能讓我發自內心地笑出來。陪著他，從只能躺著哇哇哭、到能伸手觸碰在上方旋轉的玩具、到能翻身、到開始學爬學走路、到小手會轉呀轉地掰掰、到會親親左臉頰親親右臉頰、到開口叫「姨」（他第一個會叫的「人」，居然不是媽咪、爹地，而是「姨」，是我扶著他在和室搖搖晃晃學走路時，利誘他叫出來的，超有成就感！）、到剛去幼稚園被同學打，回家卻只能比手畫腳告訴我們。他的舉手投足，一直是全家的重心（當時，家裡只有這隻寶貝）。

他是個學話很慢的小孩，兩歲了，還只能用單字表達。他的阿公老擔心地說：「怎麼這麼大了還不會說話？」他的媽咪、阿姨們就得不斷地幫他解釋：「小男生學講話都比較慢，正常啦。」雖然不大會講話，卻絲毫沒有阻礙他的表達能力。有一次，他坐在我的肚子上，本來還算安分，後來皮了，屁股開始跳起又「ㄉㄨㄣˋ」下，我的肚子哪堪他這樣折騰。他姨丈、我妹婿在一旁告訴他不可以這樣，他懵懂地問他姨丈：「這樣嗎？」說完，當場再「ㄉㄨㄣˋ」一次給他姨丈看，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還有一次，家裡有客人來訪，他跟姐姐從樓上走下來時，不小心跌了個狗吃屎，哭得稀哩嘩啦自不在話下。客廳裡一位阿姨問他怎麼了，他不會說，便走回剛剛跌倒的地方，又跌一次給阿姨看，一群大人看了不禁笑翻！這小子，就是用這許許多多的動作讓週遭的大人笑到不行！

那時，不仔還小（約3歲吧）。

有個晚上，不知在網路上找什麼資料，找到一個介紹一堆佛教「手印」網站，瀏覽了一下，沒有太留意，也沒有把網頁存到我的最愛。

隔天，姐姐帶不仔回來，我陪不仔在客廳有一搭沒一搭地玩玩。他得意地比了個手勢給我看，「看！Monkey姨！我會比這個！」我不加思索，也回比給他看，說「我也會！」當下清楚「知道」，這個手勢我昨晚看到過，儘管我昨晚根本不曾特別留意它。

奇怪的是，我們倆比完後，一轉眼，我對於剛剛發生的事已沒太大印象，彷彿它忽從潛意識中浮出、卻又馬上陷回去般。

吃飯時，不仔照例屁股無法黏在椅子上，邊吃邊玩邊跑，他跑到他娘旁邊，比了個手勢給他娘看，說：「妳看！」從我坐的地方，看不到他比什麼，對於稍早發生的事也彷彿有印象、彷彿沒印象（我還努力想這是我作夢看到的、還是什麼時候真的發生過？），但是當下，我卻清楚「知道」他比什麼。

前一晚 好友打來
才得知她的小孩罹患血癌
一個不到5歲 活潑可愛的小男孩

隔天下班過去醫院探視
笑著細細端詳他 活潑依舊
除了稀疏的頭髮 看不出正受病魔折騰
眼睛忙著看卡通 嘴巴隨口叫了聲阿姨
我是Brian哥哥的阿姨 記得嗎？
他愣愣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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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蓮阿姨生：農曆民國48年08月15日
　　　　歿：農曆民國96年03月23日（媽祖生）

PL於2008/03/14

請亦參閱http://blog.pixnet.net/pl1028/post/9042849

PL於2008/03/14

民國96年聽說屬豬的要安太歲。

阿公生：農曆民國05年03月06日
　　歿：農曆民國94年02月08日

PL於2008/03/13

為什麼會想記錄與阿公、阿嬤、阿蓮阿姨（阿姑）在一起的點滴呢？幾天前，阿公已經往生3年多的一個晚上，躺在沙發上無意識地看著電視，電視也沒播放任何「相關」的片段，腦子裡就是莫名地浮現我跟姐姐送阿公去和平醫院急診室的那一晚，阿公對我說的話，淚又不禁流了滿面...

那天很晚了，Maria打電話給我，跟我說阿公情況看起來不大好，我馬上開車回中華路。小舅人在大陸，表妹們也在上班還沒回到家。阿公躺在床上，呼吸不是很順，我直覺想起阿嬤過世那晚費力呼吸的情況。除此之外，一切看似還好，因為阿公那時並沒有任何病痛。打電話給姐，她聽了，說安頓一下不仔之後會馬上過來。我在阿公床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陪阿公聊天，看著阿公的呼吸，既擔心、又希望只是自己想太多了，希望阿公只是營養不足比較沒力。

後來，姐姐來了，兩人最後還是決定送阿公去和平醫院。在醫院裡，醫生護士忙著幫阿公量血壓、抽血，阿公那時的血壓好高，好像有超過200，快直逼300？！我陪在阿公身旁，阿公躺在病床上、氣息微弱對我說：「小玲，阿公哪走了，你毋淌哭太久喔...」那時的我，並未意識到阿公的情況嚴重，更不知道那將是我跟阿公相處最後的一段日子，笑笑隨口回阿公說：「阿公喔，麥烏別講啦！」

阿嬤生：農曆民國13年01月26日
　　歿：農曆民國84年04月15日

Backy於2008/03/13 13:40
主旨：阿嬤親像山(台語)

不知道是每個被阿嬤帶大的小孩都會跟阿嬤有這麼深的感情嗎？
即使阿嬤已過世十幾年，但每每想到阿嬤還是讓我很想哭，
不知是感傷他還沒過好日子就過世，還是...就是莫名的感傷。
阿嬤的好，阿嬤的ㄧ切我不知從何說起，